温州宣传前不久发过一篇文章,题目是《温州走出的“琴棋书画”顶流大师》。其实,绘画顶流大师黄公望只是温州宋元画家群体的代表人物之一,作为千年文脉的重要组成部分,王振鹏的《江山胜览图》、赵岫的《风竹图》、周朗的《杜秋图》……这些温州人的著名画作或藏于故宫博物院,或远藏于日本,是今人研究宋元时期社会文化生活的重要依据。
特别是艺术写实的《江山胜览图》,画中的仙岩寺、宝坛寺、瑞安城、邵公井(瑞安博物馆)、飞云江、江心屿等标志性建筑,至今存续。
今天,我们就重点聊聊为何宋元温州会出现绘画群体?他们都擅长哪些题材?宋元温州画家对后世有着怎样的艺术贡献?
【资料图】
陈居中文姬归汉图局部
宋末皇室及宫廷画手南逃
南宋朝廷在浙江临安度过百多年后,受到来自元代蒙古军队的灭亡性打击。德佑二年(1276)正月,元军统帅伯颜率领大军进逼浙江。无计可施的宋恭帝(赵?,1271-1323)及谢太后(谢道清,1210-1283,今天台人)只得率表投降。是年二月起,赵氏皇族开始一路南逃。
在随南宋小朝廷南逃的队伍中,必然混杂着宫廷画家。他们期望战乱结束后,能如南宋绍兴年间宫廷画家一样,重回宫中作画。但随着蒙古铁骑的强力推进,这种“中兴”愿望渐成泡影。于是,他们在南逃小朝廷沿途驻城休整时乘机逃脱,悄悄留在当地。他们与随身所带的绘画,成为当地画坛师祖,以传授绘画为衣食之本。因此元代中期的温州,就有不少画家脱颖而出。
温州是南宋末南逃大军的第二个驻地,驻扎时间长达两个月左右,即1276年的闰三月至五月。虽然目前已无从查考哪几位画家留在这里,但可以推断的是,从温州一带元代出现的画家群体来看,南宋末年逃难于此的宫廷画家或临安画家,必定有宫廷里的高手,元代温州画家是南宋留在温州的逃难画家的徒子徒孙。
据资料载,宋末小朝廷南逃路线途中,大致有这几个站点:金华、温州、福州、泉州、广东及厓山。回顾之前以上地方及其周边地区,均没有产生较多有影响的画家。经聂崇正先生查考,明代前期至中期,在浙江宁波、福建和广东也相继冒出许多画家,特别是其中不少人成为明代宫廷院体或浙派的画家。上述产生画家的地点,与南宋小朝廷南逃途中的落脚点重合,也绝非巧合。
元代温州画家群体有哪些?
这批流散在浙闽两地的画院画家,在他们的各自落脚点传艺授徒,代代相承。自元代起,这些历史上几乎不出画家的沿海地区,纷纷涌现出许多名师,并以界画为主形成温州画家群体。其中较知名的如王振鹏、周朗、赵岫、夏迪、林一清,以及在温州做过县尹的陶复初等人。
1.王振鹏,瑞安人,一作朋,字朋梅,其祖自会稽(今浙江绍兴)迁永嘉(今温州),其父王由(1254-1288),年三十五岁早逝。王振鹏长于界画楼台舟船和人物佛像。
2.赵岫,字云岩,一作雪岩,温州人,后寓居华亭青龙镇(今属上海松江),长于画设色花鸟和墨竹。传世之作有《风竹图》轴(藏于日本)。
3.夏迪,字简伯,擅长画松,元代画家王冕有题夏迪双松图,其中有“夏迪画松得松趣,个个乃是廊庙具”句。
4.周朗,字伯高,号冰壶画隐,温州人。擅画白描仕女、人马,供奉于元惠宗朝(1333-1368),存世之作有《杜秋图》卷(故宫博物院藏)。
杜秋图
5.陶复初,字明本,号介轩老人,天台(今浙江临海)人,活动于十四世纪,曾任温州乐清县尹等职,工书善画,墨竹师法李衎父子,着色尤佳。传世绘画有《秋林小隐图》轴(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6.林一清,温州人,擅作界画、山水和佛像,早年以其医道侍奉于图帖睦尔(即后来的元文宗)潜邸集庆(今江苏南京)。图帖睦尔于1329年正式入宫称帝,是为元文宗,林一清在此之后入宫作界画。许有壬在《至正集》卷八对林一清进行了详尽的评述:“皇庆间,王震(振)朋者,名一时。今得永嘉林一清。予所知二人尔。”在王振朋之后,取代他的宫廷界画家是林一清。
赵岫墨竹图
而当时温州一带的浙南地区,在宫廷作画的还有仙居人氏柯九思,以及吴兴人氏唐棣等。另有黄岩人陈立春(与王冕齐名)善画梅竹、姚雪心亦好墨竹。另有乔戚里,不知何人,也是喜画梅竹石,福建建安白鹤山岳祠东庞中壁有其画。此外,相信元代浙闽粤沿海,还有不少佚名画家,他们承传着南宋画院画家的院体画法。
绘画题材和特色:
长于楼台舟船、敷色淡雅
南宋偏安临安长达150多年。江南地区多河流,端午竞渡是民间最大的俗节之一,文人墨客留下众多诗词文赋。而看惯大漠孤烟直的元代统治者,不仅对前朝的宫殿楼宇充满好奇,还对诗书记载的南地民俗怀有极大兴趣。但元代统治者怕引起百姓的家国情怀,在全国禁划龙舟等民俗活动。因此只能通过这类题材的画卷,从中一窥究竟。
南宋李嵩中天戏水图(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王振鹏《龙舟图》(美国波士顿美术馆藏)
又元代基本停止开科取士,士子获得官衔全赖朝臣推荐。为迎合统治者所好,画家纷纷进献类似题材以求封赏,从而获得做官的机会。使得当时界画类建筑、舟船绘画,类似如今的热门专业,是很有前程的,当时不少官员也鼓励自家孩子往这个方向发展。
元代政府大力发展海上贸易,大量船只或战船的制造也需要图纸,这也极大推动了界画的发展。但高明如王振鹏,能通过笔下线条的粗细、排列的疏密,墨色的变化等绘画技法,来丰富画面的艺术性,从而充满韵味,与建筑、舟船的样图大有区别。
纵观元代温州画家的作品,其构图、线条、敷色等均有一定的地域特色。正如温州本土诗派、菜系,追求的是清丽、淡雅和儒雅,具有文人画气质。
原标题:宋元温州画家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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