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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儿子邱绍生从云南前线寄来的家书。
李香莲老人。郑鹏摄
“打仗难免有伤亡，如果我在这次参战中牺牲的话，你们也不要难过，应该感到光荣、自豪，因为我是为了保卫祖国和人民的安全而牺牲的……”这是时年22岁的邱绍生从老山前线寄回的战前家书，泛黄的信纸上行云流水的字迹，尽显慷慨大义。
7月13日，在苍南矾山埔坪，面对着来采访的记者，邱绍生的母亲李香莲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取出家书，这封保存了近40年的信件稀薄而脆弱，信纸边角难以避免地老化、成为粉絮。“这封信是我们家的‘传家宝’，这么多年一直都很小心地保存，平时都舍不得拿出来”，邱绍生的大哥邱绍瑞坦言道，“我母亲想我弟弟了会拿出来看看，我有时候会拿出来教育儿子‘你的叔叔舍生取义，保卫国家、人民，你该向他学习’。”
邱绍瑞讲着讲着便忍不住抹起眼泪，泣音道：“绍生他最后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来信就是拜托我们要好好照料父母咧。”听着邱绍瑞的讲述，李香莲更是止不住地垂泪。96岁的老人，头发已然全白，布满老年斑的脸颊、鼻头、耳朵都哭得通红，她拄在座椅扶手上左手拭着泪，右手握着的纸巾已沾满泪水。
“时至今日，我母亲还是一提到绍生就会哭，一看到他的相片、相关的物件，眼泪也止不住。”邱绍瑞不禁回忆起邱绍生牺牲的消息传来当天，李香莲整个人哭得都瘫软了，那一年多一直在哭，后来才慢慢好些了。
“后来我就不敢看战争片，一听到炮声心里就怕得不行。”电视剧里的炮声，能让李香莲瞬间带入她想象中邱绍生牺牲的画面——
“上级命令要立刻派电台前往这两个无名高地，邱绍生一听到，立即向班长请求……他和雷衍彩、朱存仔等三人就背起电台往前冲。‘轰隆’一声，一个炮弹飞下来，立刻把一块大石头炸得碎石乱飞，顷刻变为平地。接着高机枪立刻把他们的去路封锁住，那子弹就像雨一样射向他们……他们借着火光，像小鹿似地奔向目的地，当他正要架起电台呼叫时，一发炮弹不幸击中了他，顷刻血染高地……”李香莲家中珍藏的《老山防御作战英雄事迹专辑》详细记录了邱绍生牺牲时的场景。
除此以外，李香莲家中的墙上还挂着邱绍生的革命烈士证明书、崇军日历，盒子里摆着他的立功受奖证书、二等功军功章……这些沾满邱绍生气息的东西，每一样都让李香莲落泪不止，但她舍不得将这些东西藏起来，正如她“不敢看战争片，又忍不住想看”的心理，她想借这些东西怀念她早逝的英雄儿子。
多年来深陷失子痛苦的李香莲坦言道：“当初送他们三个去参军的时候，我其实没有想过会有孩子回不来。”但被问及可曾后悔，她还是坚定说：“不后悔，绍生为国为民，我不后悔，就是心疼。”
从小就坚信红军、解放军好的李香莲，在三个儿子长成后，也依次将他们送去参军。大儿子邱绍瑞成年时，家里其他孩子都还小，生活很困难，只有李香莲夫妻两个劳动力，但他们还是毅然送邱绍瑞去当兵。
“那时候都是义务兵，我们去当兵，对家里是没什么助力的，但我妈妈还是送我们去当兵，她说‘我们父母还可以再替你们多担当几年’。”邱绍瑞说，父母念过的书虽不多，但他们思想先进，富有家国情怀、深明大义，从小就教育子女要报效祖国。
邱绍瑞、邱绍祥兄弟俩在退役后，也遵循母亲的教诲，退役不褪色，多年担任村干部，服务乡梓，用行动书写着一个军人家庭的最美拥军故事。
原标题：英雄母亲接连送三个儿子去参军，小儿子在保家卫国战斗中牺牲
李香莲：“我不后悔，但我心疼”
见习记者：潘培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