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郭阳琛 石英婧 上海报道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今天运气不错，第一单就是从徐家汇到虹桥火车站，开了个好头。”8月11日早上6时，李维（化名）接到了首个订单，这已是这个东北大汉在上海开网约车的第5年。
李维告诉《中国经营报》记者，前一天一直接单到凌晨，之后车辆充电需要两三个小时，收工后就直接睡在后排。现在网约车行业整体供大于求，“一口价”等优惠模式也影响司机收入。
如今，网约车行业越发饱和，司机的日均单量和收入也有所下滑。正因如此，杭州市传出将取缔“一口价”模式的消息。8月15日，事件迎来反转。杭州市市场监管局明确，杭州不会“一刀切”取缔网约车“一口价”，要取缔的是不合法、不合规的“一口价”。
而在7月底，交通运输新业态协同监管部际联席会议办公室在约谈网约车平台时要求，优化提升服务水平，杜绝不正当竞争行为，营造良好市场发展环境；保持经营策略相对平稳，畅通利益诉求渠道，积极防范化解风险隐患；进一步规范经营行为，合理制定运营规则，加强与司机群体的沟通协商，落实落细降低过高抽成比例民生实事要求；网约车聚合平台及合作的网约车平台公司要依法建立健全首问负责制度，及时妥善处理咨询投诉。
业内人士表示，近几年，T3出行、享道出行、曹操出行等多家公司获得融资，并传出上市计划。随着监管部门加快“对阵下药”，网约车行业合规率不断提升，低价无序竞争也将逐渐受到控制，行业平台企业将在资本市场迎来更多的机遇。
瞄准“一口价”模式
近日，一名驾龄七八年的网约车司机在“浙江省民呼我为统一平台”留言称，网约车“一口价”订单价格低，破坏市场运价体系。同时，司机会想方设法尽快到达目的地结束订单，从而导致超速超车、抢黄灯等各种行为，发生交通事故的概率大幅提升。
8月9日，杭州市市场监督管理局答复称，针对网约车推出的“一口价”“优惠价”等问题，市场监管部门将联合市交通局、税务局等部门，拟于8月中旬召开在杭网约车公司参加的价格政策告诫会。将责令网约车公司（平台）严格执行备案价，取缔“一口价”“优惠价”等价格。
记者了解到，网约车“一口价”是根据基础运费提供的固定价格服务，区别于传统的“预估价”模式，平台会根据不同城市的实际情况以及不同时段的用户需求动态调整“一口价”。
时间拨转至2020年7月24日，滴滴宣布在杭州、厦门、苏州、无锡等13个城市试运营全新品类特惠快车和滴滴特快。其中，特惠快车通过“一口价”的形式降低车费吸引乘客打车。
之后，享道出行、T3出行等网约车平台以及高德打车等聚合平台纷纷推出类似的“一口价”打车模式。
多名长期在上海的专职网约车司机告诉记者，相比普通网约车，“一口价”模式的订单价格只有80%～90%。很多上海主城区的订单，往往就四五公里，但拥堵路段大多等候时间过长，换算到单位时间的收入就比较低。但这类订单总量较大，因此大部分司机还会接“一口价”订单。
8月15日，在杭州市网约出租车经营服务政策宣贯会（以下简称“政策宣贯会”）上，杭州市市场监管局明确，杭州不会“一刀切”取缔网约车“一口价”。“要取缔的是不合法、不合规的‘一口价’。之前的回复并不严谨，造成了误解。”
一名参与政策宣贯会的网约车平台人士告诉记者，这次的会议主题其实是服务迎接亚运会，讨论“一口价”模式只是其中一部分。相关部门要求平台自查自纠，整改不合法、不合规问题，使得计价模式更为公平公正。同时，还要将调整后的计价规则向杭州市交通局重新报备。
记者了解到，此次政策宣贯会还要求，网约车平台不得强制司机接“一口价”“特惠价”等订单，不得将“一口价”“特惠价”接单结果和司机日常考核、赋分等挂钩，确保司机的自愿选择权。
享道出行相关负责人表示，“一口价”模式本身并不存在问题，但“恶意低价竞争”对整个行业的发展不利。享道出行高度关注各地主管部门相关政策法规，对于相关政策将会积极落实，依法依规调整。
聚焦从业者合法权益
据李维介绍，网约车行业刚兴起时，各个平台针对司机有很多奖励，上海的头部司机每月净收入甚至达到四五万元；前两年，尽管平台奖励有所收紧，但乘客需求大、订单数量多，很多司机月收入也能逼近2万元；现在，不仅订单减少了，很多平台的抽成比例也有增无减。
“扣除车租和充电费用，每月到手大约1万元，我们只能增加工作时间。”李维感慨道。
全球知名市场调查研究咨询机构弗若斯特沙利文发布《全国网约车司机生存状态调研报告》则显示，42.5%的网约车司机认为网约车平台收费不透明，70%的网约车司机表示平台费所占比例太多，降低抽成比例成为司机们最为强烈的诉求。
这也是监管部门对于网约车行业关注的焦点。7月26日，交通运输部表示，交通运输新业态协同监管部际联席会议办公室对多家网约车平台、聚合平台公司进行约谈。约谈指出，仍有部分平台公司存在企业主体责任落实不到位、随意调整运营规则、侵害乘客和从业人员合法权益、扰乱市场公平竞争秩序等问题，存在不稳定风险隐患，甚至个别平台公司出现了运营安全事故。
地方层面也有不少动作。7月20日，武汉市交通运输局等五部门联合召开全市网约车行业规范提升工作推进会，将对网约车平台优惠、打折等不正当竞争行为进行立案调查；8月14日，合肥市市场监管局联合多部门约谈全市主要网约车平台企业，要求严格做到明码标价，规范促销行为，不得存在破坏市场秩序的不正当价格行为。
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不少网约车平台也关注到司机的收入下降问题。“T3出行高度重视网约车司机群体的收入保障。”T3出行相关负责人表示，自2023年以来，平台90%以上的司机，每单实际收入占订单流水的八成以上。为进一步增加司机收入，T3出行积极响应交通运输部的号召，平台最高抽成比例将下调1%。
享道出行相关负责人也表示，司机群体是核心的合作伙伴，始终将提升核心合作伙伴的收入作为重要工作之一。过去一年，享道出行上线了AI撮合3.0系统，优化了派单算法，实现了全天接单量的最大化；通过对智能热力图的迭代，均衡调度司机资源，引导司机合理规划行程，有效降低了整体空驶率。
“享道出行还推出加价远距离调度和预约抢单大厅功能，提升了司机接单体验和接单效率；引入更多渠道流量对接，在保障充足用车需求量的同时，提高订单转化率，使主力司机每小时综合收入提升了30%以上。”上述享道出行负责人进一步说道。
谋求资本市场机遇
7月28日，洪泰基金宣布，T3出行获得数亿元A+轮融资。而在2021年，T3出行已经完成77亿元的A轮融资。
洪泰基金投资人岳凯凯表示，出行市场广阔，后疫情时代仍有望保持高速增长，安全合规成为趋势。T3出行以安全、合规为发展特色，自2019年成立以来业务保持快速增长，是国内合规性最强、成长最快的网约车平台之一，期待T3出行继续赋能出行产业参与者与合作伙伴，加快推动自动驾驶与智慧城市落地与升级。
T3出行相关负责人告诉记者，近期已陆续完成由洪泰基金等机构投资的超过10亿元的A+轮融资。“目前，T3出行正在稳步推动新一轮融资的相关工作，有新的消息会及时跟大家同步。”
T3出行CEO崔大勇很早便有了上市想法。他在完成A轮融资后就表示，T3出行内部已经启动了IPO计划，且T3出行不会选择在境外交易所上市。
事实上，自从滴滴出行从美股退市，嘀嗒出行两次折戟港股后，各大网约车平台都在努力成为行业“第一股”。
近日，据彭博社报道，吉利控股集团正在考虑将旗下曹操出行在香港上市。曹操出行最早可能明年在香港进行IPO，而IPO可能会筹集数亿美元，从而进一步扩大业务。此外，曹操出行还考虑在IPO前进行融资，但目前上市事宜目前还处于初步阶段。
早在2021年9月，曹操出行CEO龚昕曾表示：“网约车业务潜力巨大，市场的发展需要资金支持。未来我们将引入更多投资者，尤其是战略投资者，可能会在未来五年内进行IPO，但尚未决定上市地点。”
融资方面，2018年1月，曹操出行完成A轮10亿元融资，估值超100亿元。2021年9月，曹操出行宣布完成B轮38亿元融资，投资方为苏州相城金控集团、苏州高铁新城国控集团、苏州城投公司、农银国际苏州公司、东吴创新资本。
值得一提的是，享道出行方面此前也表示，将适时启动IPO，争做“全场景出行平台第一股”。对此，享道出行相关负责人表示：“暂时没有相关信息披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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